老白老白

属性是翔粉AND喻粉。随便写写。看到不爽可私信勿掐。

【喻黄】网中人(一)

现代AU,法官X警察。  

文前预警:  

  1、部分案件有真实事件参考;  

  2、有老套狗血情节;  

  3、作者非法律相关专业,行文中难免会有一些疏漏OR错误,请多包涵,欢迎捉虫;  

  4、乡土气息浓厚,普通人设定,时髦值特低。  

  5、以上能接受的就看吧。

  

第一章

在L市的17个乡镇里,洋山镇肯定是大家最不乐意来的一个。

倒也不是洋山镇最穷,而是它的道路建设做得实在太差了。本身就是最靠北的山区,盘盘绕绕特别多,又因为地理处置较为边缘,基建投入不多,一直处于被忽略的状态,导致公路长年失修。

一辆来自法院的警车正朝着洋山镇缓缓驶去。

车子进入了洋山镇境内后车身就时不时颠簸,开了一段路后,速度骤然降了下来。这是因为前方有部分路段被施工警示牌围了起来,大概是路段整修,这导致车子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挪动,免得在狭窄的道路上在转弯时不慎跟前方的车辆撞上。

这让司机小吴异常暴躁。L城法院的司机个个开起车来都是风驰电掣的主,一旦慢下来就像要了他们的命似的。小吴虽然才进来半年,也很快熏染上了这样的风气,加上年轻人的特有火气,于是一路上没少骂娘。

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是一个身穿白色制服衬衫的年轻法官,他笑眯眯地安抚了司机几句,同时拿着笔,随手在笔记本上写上几个字,不想车身一个晃动,让他的笔画瞬间划飞了出去,在本子上留下长长一道。

“靠,这破地方,穷山恶水,还尽出刁民。”小吴告诉喻文州,他刚来法院那会跟着执行局的几个法官去洋山,结果当地的村民不仅给那几个老赖通风报信,还故意放出恶狗来拦阻他们,差点令他们要回去申请工伤。

喻文州笑着摇了摇头。

洋山镇因为是山区,历来民风彪悍,虽说是法制社会了,但宗族观念比较重,好勇斗狠的因子流淌在血液里,司法人员的威慑力说不定还比不过人家族里稍有点威望的长辈,政府工作人员都有点怕和这边的人打交道。

“我说,你也小心点啊,等会差不多就行了。”小吴好心提醒。

“不会有事的,我又不是去执行。不过一个离婚案而已,当事人躺在床上站都站不起来……”喻文州合上笔记本,透过车窗看向路旁的巍巍青山,目光变得有些悠远,“再说洋山镇也不是什么穷山恶水的地方,不是一直都说‘茂山北麓、广灵溪畔’么?曾经也算是山清水秀、人杰地灵了……”

小吴文化程度不高,可喻文州的话,却让他捕捉到了一些微妙的东西,他顺口问了一句:“你不会是那儿人吧?”

喻文州对此作了否认,接着又打开了笔记本,开始在纸上涂涂写写。

之后一路无话。

喻文州此次承办的离婚案,起初确实平平无奇。

无非是女方跟丈夫长期感情不合,想要离婚,但男方不同意。女方说男方长期酗酒还有暴力倾向,但并没有相关证据来佐证;男方则声称是女方在外有了情人,所以才变得不安份,但他们孩子还小,说什么他都不愿意离。一般来说,这种一方不同意的离婚案,调解不下的情况上下基本上都会以夫妻感情尚未破裂为由,驳回诉讼请求,也就是判不离的意思,对法官来说,这种离婚案审理起来并不复杂。

但没想到,还没等到开庭,这个案子就有了一系列狗血的后续。女方在外还真有一个情人,她得知法院第一次一般不会判离之后,干脆收拾了行李,也不管离不离得成婚,直接就离家出走了。她打算投奔到H市打工的情人处,不想到半路上却出了车祸,一条腿给撞瘸了。她丈夫替她治病后接她回家,打了电话给法院说他们夫妻关系恢复正常,不打算离了。喻文州让原告来撤诉,结果电话打过去却是女方的娘家人接的,说是女方病情稍微好一些时,就驻着根拐柱去跳了河。救活后她被娘家人接走,死活不愿再跟她老公一起生活,所以目前暂时住在娘家。

男女双方倒都是洋山镇人,只不过不同村。喻文州打算是先去趟女方家了解情况,再和男方谈一谈。

喻文州对洋山人的勇狠到底估量不足,竟被小吴不幸言中,当真的差点出了事。

喻文州一开始去了女方的娘家。

小小的房间挤了七八个人,都是原告的近亲属,受伤未愈的女子就躺在床上。乍看到喻文州出现,她的情绪很激动,眼泪说来就来:法官你要不给我判离,我就再跳一次河;反正拼不过就是一个死,我现在什么都不怕。

喻文州被一屋子的人围着看,他们的目光中透着一种好奇,以及一种“你看着办”的试探态度。

喻文州今年才26岁,研究生毕业后参加工作不到两年。他长相清秀、气质文雅,既有一股骨子里的书卷味,也透着一股子刚出校园还未洗脱的学生气。

对于这样年轻的法官,老百姓难免都会怀疑,甚或者有一种轻视。

喻文州板下了脸。

他在对方的眼泪中看出了一种作戏和夸张的成份,之前打交道时,他还没有发现她这样擅长哭闹要挟,或许在法院高楼之内和在自己的家中时,人难免会表现出不同的一面。

他冷冷地喝斥了对方几句,接着转移说话对象,对着刚才介绍时说是女子大哥的一个男性说道:你,劝劝她,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?再这么个态度,我现在就走人。

喻文州来时就留心过,这个大哥应该是他们家庭里举足轻重的一号人物,因此他第一时间选择对他说话。

毕竟是法官,喻文州沉着脸说话时,自有一股气势,他的选择也没有错误,女子的大哥一开口,闹剧般的气氛马上就消失了。

喻文州开始和女方谈话,当他问到女方离家的经过时,在一旁的女方兄弟瞬间脸色有点不大好,阴着脸把站在门口看热闹的人全都一一轰走。

女方倒是破罐子破摔,承认自己在外面有人,反正是跟她老公过不下去了。“喻法官,求求你救救我,我现在都跟他撕破脸了,我要离不了这婚,他以后一定会弄死我。”她向喻文州哭诉,自己老公的暴力倾向一直都很严重,喝醉酒了就会打人。可喻文州再度问她为什么不报警的时候,她却张了张口,好奇地反问,这种事怎么能报警,警察难道会管吗?

喻文州不禁默默叹息。

家庭暴力固然是法院会支持离婚的理由,但没有相关证据,并不能够简单认定。如果没有医院的证明、没有出警纪录、人证等,光凭一方的说辞,显然不能认定。喻文州一早就问过对方,她说人证这块是不可能的了,至于别的——长年累月的事,哪知道可以拿出来对簿公堂。女方原来就跟村里很多女人的想法一样,觉得这是家丑,并不愿意张扬,默默忍耐了很多年。直到她在外打零工时碰到其它男人,才突然爆发出一股将生活推倒重来的勇气。

喻文州出门时被女方的哥哥拉到一边,对方恳求他赶紧让他们离婚了事,三天两头的闹,家里实在丢不起这人。

喻文州问他知不知道自己妹妹被家暴的事?他别开眼睛,脸上浮现一种很微妙的表情。半晌才沉着声说,他妹的老公平时人也老实的,不多话,就是有时候酒喝多了会有点糊涂,他以前说过对方几句。

“但现在是没脸了再说了……”他最后闷闷地说了一句。

喻文州瞬间明白了,即使在女方哥哥那里,他妹也是不占理的那一个,只不过娘家不希望这事再拖下去才希望他们尽早离婚;而家暴这种事,即使身为兄长,也并不觉得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。

被告,也就是女子的丈夫,同样也是洋山镇人,只不过不同村。

车子很快就开到了地方,小吴说自己先去买包烟,让喻文州一个人先过去。

去男方这里他提前并没有打过招呼,所以屋子前面静悄悄的,不像刚才去女方家中时,那被一群人围观的“盛况”。

于是喻文州独自一人进去了那幢看上去有点破败的平房,运气不错,男主人正好在家。

一个微微有点驼背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桌前喝酒,若不是他此时面色阴沉、眼神阴鸷,确是一个老实人的长相。屋子里散发着一股酒气,桌子上放了一瓶黄酒,碗里剩了半杯。

被告对于喻文州的到来显然十分意外,眼神之中充满了敌视。

这场谈话远比在女方家中更不顺利,虽然对方并没有酊酩大醉,但说话的神情语气却明显比平时要更为执拗。无论喻文州怎么说,他只反反复复地念叨一句话:法院没资格拆散别人的家庭,他两个孩子还小,不能没有妈。谁敢拆散他的家,他就敢和谁拼命!

喻文州不禁反问,你既然这么舍不得你老婆,平时怎么对她好一点?为什么还要打她?

男人并不承认自己动过手,他反复强调自己对老婆的好,就算老婆对不起他,他也可以为了这个家、为了孩子原谅她,外人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?

喻文州觉得这种情况下交流已经没什么必要,多说几句话后就打算走了。那男人拉住喻文州的手,瞪着眼睛问他:我不同意离婚,你们法院没资格让我们离的吧?喻文州谈谈地应道,一般来说,夫妻感情若尚未破裂,我们当然不会判离;但也有特殊情况,比方说一方家暴……

没想到正是这句话彻底激怒了这个性情暴躁的男人。 

喻文州看到他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向里屋,还未意识到什么不妥;结果他当他走出大门几步,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
人自我保护的潜能让喻文州下意识地转过身去,恰好看到对方拿着一把菜刀恶狠狠地追了过来。

“狗官,我砍死你。”

饶是喻文州再聪明,也不会想到,自已刚才其实是带到规劝性质的一句话,让对方读出了另外一层意思。对方将之当作了一种事实,一个基于“家庭暴力”这个借口即将产生的判决结果,而他自然无法接受这种在他看来是那么可笑的一种借口。在男子内心的自我演绎里,已经将自己等同于没权没势还饱受欺负的小老百姓,而将喻文州当作了枉法的贪官,说不准还在背地收了奸夫的钱。于是长期憋屈在内心的一把火统统化作了没有理智的暴力。

喻文州反应还算快,在他冲上来时抬腿就给了对方一脚,运气很好,那一脚正好踢中了对方的肚子,让对方因吃痛而弓起了腰。喻文州一边用手势让他冷静一点,一边大声喊小马。  

叫嚷声吸引了周围村民的注意,但此时正是白天,正是村里农动力下地的时间,出来的顶多只是几个老弱妇孺,她们好奇地从家门口探头出来,然后惊恐又无措着看着突然发生的暴力事件,而根本无力帮忙。 

那个喝了酒失去理智的男人再度咬牙切齿的举起了刀,喻文州狼狈地向前方跑去。他想找个复杂的地形甩开后面的人,但他对这里根本不熟悉,一不小心就跑到了他们村平时晒谷的大空地上。此时无遮无掩,更是方便了后面醉汉的追赶。

不远处熟悉的车子令他眼前一亮,他又一次大声地叫小吴的名字,可没等小吴过来,他已经只觉得手臂一痛,竟被对方狠狠揪住。

他再怎么样也只是个“文弱”的书生,论体格、论武力,哪里是一个常干体力活的庄嫁汉的对手?他在被拿住胳膊以后,身形顿住,向前的惯力直往前栽,他正想稳住身影,却冷不防突然后背一阵疼痛,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摔倒在了地上。原来,是那人狠狠地踢了他一脚,把他踢倒在了地上。

致命的危险来临了,醉酒带来的冲动让那人失去了理智,喻文州摔倒在地后,那人发泄般地在他身上踩了好几下,接着又兴起来刀,朝他脸上狠狠劈了下去。

那一瞬间里喻文州脑子里只有绝望的空白,他似乎听到了一声惊呼,下意识地伸出手来格挡,虽然这样的行为十分徒劳。正当他以为自己会成为社会新闻头条的时候,却没料到竟有一个人的身影冲了过来,那足以砍断他一只手的力道立即偏了方向,只在手臂上划上一道血口,尖锐的疼痛让他久久没能反应过来。

“举起来!不许动……靠,让你自己住手没听见?……你特么给我把刀放下来……能耐啊,会砍人了啊,是想在这洋山镇搞命案是吧?也不问问你黄警官答不答应!……就让你别动了,再动就再挨我一脚啊……”

喻文州惊魂不定地看了过去,看到一名穿着蓝色警服的民警正和这个醉酒持刀的男人扭打在一起。这个民警格斗技巧虽然十分高超,即使不停地说话也没有分散他的注意力,一边巧妙地避开醉汉的攻击,一边找机会下手,然后两三下的功夫,就让对方手中的凶器落了地。不多时又有一个民警跑了过来,从身后掏手铐,将已经没有反抗能力的醉汉用手铐铐了起来。

危险完全解除后,那两名民警才总算松了口气。第一个冲上来的民警转向喻文州,抬了抬略显削瘦的下巴:“喂,你没事吧?”

“我没事。”喻文州还没完全反应过来,脑子还有点懵,有点怔怔地看着这个刚救了他命的小警察。

“啧,还没事呢,你胳膊在流血啊,不疼的吗?”

喻文州这才发现自己手臂上被划了一道大口子,正此时往外淌血,白衬衫都被染红了一片。同样回过魂来的疼痛感令他忍不住“嘶”了一声。

“噗!你们法官的反射弧似乎有点长啊……”即使刚刚发生这么惊人的事件,似乎也没能阻止这位小警察开玩笑的心。迎着明晃晃的阳光,小民警露出一颗稚气的虎牙粲然一笑,犹带汗水的脸庞既鲜明又生动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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